地里“长”出来的“土碱”

熬煮碱水

6 L& V+ p6 K- l+ ]! b3 {2 d! w我的家乡祥云有一种天然的纯碱，俗称“土碱”，灰白色，成品是被制成圆圆的象饼干一样的土碱块。祥云土碱可是地道的好东西，可用来发酵面粉，可用来洗涤，还可用来做消食药，换言之，它既是食品，又是生活用品，还是纯天然的药品。
小时候听说“土碱”是地里种出来的，我一直以为是父母对小孩子的敷衍，直到真的见到碱田，我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。

过滤碱水

. {6 B+ C+ ^, E. P5 \祥云县制作“土碱”最地道的地方，应该是刘厂镇的王家庄村，因为土碱就是从王家庄村的地里“长”出来的。走进王家庄，村里人会告诉你温泉的出水处，挨近温泉的地方就有“碱田”。路两边一垄垄灰白的碱田，每一块碱田旁边都有一个滤台。这些就是制作土碱的基础，制作工艺是一种古老而又原始的。王家庄有温泉，温泉里含碱，而温泉流过的地方“温泉流溢，五谷不生”。传说明朝洪武年间礼部侍郎徐谦的子孙为避政治迫害，辗转来到王家庄，在清乾隆年间，因为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，徐家人开荒种地却收成甚微，原因就是土地含碱量太高，植物难以成活，于是徐忠获“制碱法”，制出的“土碱”可以拿到集市去卖换取粮食。

碱田

现在制作“土碱”的方法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改变，我和正在挑“碱土”的一对年轻夫妻聊天，他们告诉我土碱的制作工艺：先建好滤台，滤台是在平地上挖一个小深坑，铺上一层木枝（要承重的），四边用土堆砌起来，深坑上边留一个凹；温泉水流到碱田里之后，经太阳光照射产生白色状粉末，用一种特制的扁平锄头铲起来堆到滤台旁，然后送到滤台的凹里，用滤台前面水塘中的碱水浇在碱土上过滤，再用滤台下深坑中过滤的碱水反复过滤；等碱土里的碱差不多滤完了，把深坑里的碱水挑回家装入准备好的大锅中，加大火进行高温蒸发熬碱，捞出熬好的沉淀物——碱渣，装入小碱锅里澄好降温，铺上草席，用手镯大小的圆圈做模具，把碱渣放入圈子内；做好的圆圆的土碱像做粑粑一样被装在竹子制作的帘子上、草席上晒；晒干后就可以装入竹篮子或包装到盒子里到市场销售。做碱的女人告诉我：土碱的制作工艺看似简单，其实很繁杂，而且也很辛苦，做碱人手脚一直在碱水中劳作，皮肤被碱水腐蚀，熬碱时候又要掌握火候不得好好休息，每一道手工工艺制作费事费时，市场上价钱又得不到保障，所以这些年碱田慢慢被荒置，年轻人都不愿意在再碱田里劳作而外出打工了，他们自己是因为孩子太小出不了门，否则也不愿意守着这片碱田。

晒干土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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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碱是经过最传统的工艺制作而成，仍然是祥云人日常所需的物品。祥云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驿马古道，交通便利，以前外地人经常到祥云来买土碱。土碱常用发酵面粉，虽然颜色没有工业制作的小苏打雪白，但是因其碱中含盐，做出的面食香、韧劲大、口感好。胃不好的时候取食指甲盖大小的土碱在火上烧黑，用勺子碾碎冲入温水服下，可以帮助清理肠胃。现在在农贸市场都可以买得到，我就经常会去买好几块放在家里，炒四季豆的时侯取一小块放进锅里，豆子熟得快，又香又面。就连市场上的土碱面条也很受欢迎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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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小的时候，土碱被用来充当洗洁精，洗碗洗筷。因为它是天然的材料，去污力也很强，所以用土碱洗碗非常环保。还用来洗头，虽然没有现在的洗涤用品那样香喷喷的，但是洗后的头发黑黝黝的，非常自然健康。土碱虽然不是一直都销量很旺，但制作传统工艺还能存在至今，说明它依然有吸引现代人使用的地方，所以任何一种古老的工艺或者手艺，只要与现代生活相关，那就能被继承和保留下来。

最后再说说“碱泉”和“碱水浴”的事。刘厂镇王家庄村的温泉因为泉水中含一定量的碱，所以被称做“碱泉”。在“碱泉”洗身沐浴，自然就是“碱水浴”了。许多外地人都慕名而来。据说，洗“碱水浴”是一种享受，还能治各种病。我是没有洗过，所以不敢妄言。但我终究是要去体验一番的，很久以前我就许过愿了……

（李 雪）